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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饵落网中火自燃


三日后,夜蝉营急报如箭矢破空,直抵应竹君案前。

“沈明远已潜入杜仲衡余党据点,被委以账目交接之责。”秦九章跪伏于地,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昨夜头目酒醉,吐露机密——‘七爷说了,只要把这批粮沉了,再烧几份账,就能让应家永世不得翻身。’”

应竹君指尖微颤,随即敛住。

她坐在书房深处,一盏孤灯映着苍白面容,病体如秋叶般轻薄,可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似有寒星坠落其中。

她缓缓展开沈明远拓印的密信,墨迹尚新,笔锋凌厉:五日后子时,淮河第三闸口,纵火焚船,伪作暴民劫掠。

她凝视良久,忽然起身,走向内室暗格。

玉佩贴腕而过,玲珑心窍悄然开启。

【书海阁】中光阴飞转,十倍流速下,她早已将兵部近三个月调令翻阅殆尽。

此刻神识沉入记忆长河,一道模糊却熟悉的火漆印记浮现——正是那日从七皇子亲卫身上截获、后经调包送入兵部密道的假令!

两相对照,分毫不差。

时间、地点、方式,皆如出一辙。

她唇角缓缓扬起,笑意却冷得刺骨:“好一招官匪勾结……兵部有人递刀,江湖贼寇执火,朝堂之上,竟容此等蛇鼠横行?”

这不是简单的劫粮案,而是精心设计的政治屠刀。

一旦漕运中断、饥民四起,朝廷必追责主管户部与工部的丞相府——她的父亲,便会成为替罪羔羊。

而她本人因即将离京南下,更会被扣上“知情不报、临阵脱逃”的罪名,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前世,他们就是这样一步步把她逼入绝境的。

如今,她反手为局,引蛇出洞。

“传令秦九章。”她坐回案前,提笔疾书,“率两名夜蝉死士,即刻伪装成押运军需的商队,持我私印通关文牒,提前两日抵达淮河第三闸口。沿途择客栈落脚,每店留一人,布眼线,记人貌,查水路往来船只轨迹。”

她顿了顿,又添一句:“若见‘杜记’旗号粮船靠岸卸货,无论动静,立刻飞鸽传讯。”

命令下达不过半炷香,她便披上素色斗篷,登上马车,往城外别庄而去。

母亲柳氏自那夜险遭围袭后,便移居至此。

风寒侵体,旧疾复发,已是咳血数日。

应竹君命药王殿炼制“宁神汤”,以续命固元。

今日亲往,只为确认安危。

夜色深沉,马蹄踏碎霜土。

韩十三骑马随行,黑衣如影,目光始终扫视四周。

他本是江湖杀手,一双眼睛能辨风动草折,此刻眉头却越皱越紧。

“小姐。”他在马车外低声道,“后方十里,同一辆青蓬牛车,第三次出现在视野。”

应竹君掀帘一角,望向远处荒道。

月光洒在枯枝上,投下斑驳阴影。她闭目,神识沉入【观星台】。

刹那间,整座京城地形图在脑海中铺展,街巷如脉络,人流似溪流。

她曾用百倍时间推演过千种刺杀路线,也记下了所有可能藏匿细作的角落。

此刻记忆复苏,如同天眼俯瞰——

那辆牛车,本该往西市贩菜,却绕道北岭坡三次折返;驾车之人右手缺指,正是太子府暗桩名录中的丙七!

她睁开眼,声音平静:“绕道槐井巷,进,再退。”

韩十三会意,立即改道。

马车穿入窄巷,灯光忽灭。

片刻后,一人影鬼祟尾随而至,正欲掏怀中密笺,忽觉颈后一凉。

寒刃抵喉。

“谁派你来的?”韩十三反拧其臂,将人按在墙上。

那人挣扎,咬破唇间毒囊,却被应竹君早一步点中穴道,毒素滞于舌尖。

她缓步上前,摘下斗篷兜帽,露出一张清瘦却凛然不可犯的脸。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她问,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战栗的冷静。

那人瞳孔剧烈收缩——他认得这张脸!

三年前国子监春闱放榜,那位咳着血写下万言策的少年状元,便是眼前之人!

“我说……我说!”他颤抖开口,“太子府……要我在您离京前……报知行踪……”

应竹君静静听着,忽然笑了。

笑得凄凉,又极锋利。

原来,连她探母,也被视为可利用的破绽。

她抬手,将一枚银针刺入对方耳后穴位,封其声带,随后对韩十三道:“交给封意羡。我要他知道,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韩十三点头,拖人隐入黑暗。

她重新登车,手指轻轻抚过袖中玉佩。

玲珑心窍之内,火焰再度升腾。

“功德+500,解锁【归墟殿·本源初醒】第二层——识海通幽。”

她闭目,感知体内那一缕新生的力量,如春泉破冰,缓缓流淌。

五日后子时……

淮河第三闸口。

火未燃,局已成。

只待那一声梆子响,点燃整个王朝的惊雷。第五日,子时三刻。

淮河第三闸口的夜,死寂得如同坟墓。

风自江面卷来,带着湿冷的腥气,吹得岸边芦苇簌簌作响。

水波轻拍石岸,仿佛暗流之下,有无数冤魂在低语。

火光骤起。

一道赤红焰柱撕裂黑暗,轰然腾空,将半边天幕染成血色。

一艘粮船猛然震颤,甲板下传来闷雷般的爆鸣——火药舱被引燃了。

叛党头目狞笑着挥刀斩断缆绳:“烧!全给我烧干净!让应家那病秧子背一辈子黑锅!”

可他话音未落,四野忽闻梆子连响,一声、两声、十数声,自水陆八方齐齐回荡,如丧钟敲响。

“哗啦——!”

漆黑水面陡然破开数十道浪痕,铁甲战船从雾中疾驰而出,旌旗翻卷,上书一个猩红的“封”字。

岸上蹄声如雷,玄甲骑兵自荒坡跃出,弓弩上弦,寒刃映火,将整个码头围得水泄不通。

是暗龙卫!

叛党惊乱四散,有人欲跳船逃命,却被水下铁网绞住咽喉,拖入深渊。

另有数人反扑押运官,却见那“官差”猛地掀开外袍,露出夜蝉营独有的黑鳞软甲,手中短刃如毒蛇吐信,一击毙命。

沈明远就在这混乱中暴起。

他原被安排记录账册,此刻趁守卫分神,猛地抽出腰刀,一刀斩断主舰与火油驳船之间的缆绳。

失控的驳船顺流猛撞,轰然砸上七皇子私调来的旗舰。

油桶破裂,烈焰如巨蟒缠绕而上,顷刻吞噬整艘大船。

爆炸接二连三响起,火浪冲天,碎木与残肢横飞。

秦九章借着浓烟掩护,猱身扑向叛党首领,一掌劈晕其护卫,迅速探手入怀——

一封信笺,墨迹犹新。

他展开一看,瞳孔骤缩:“事成之后,许你三代免赋,漕利五成归尔。”  落款处,赫然盖着一枚朱印——玄鸦衔月,正是七皇子府秘用的私印!

“拿到了!”他在心中狂呼,立即将信收入防水油布袋,塞进贴胸暗袋。

与此同时,一名夜蝉死士已点燃信号烟火,青紫色焰光直冲云霄。

千里之外,宫城深处。

皇帝正在批阅奏章,忽闻内侍跌撞闯入:“启、启禀陛下!淮河急报——漕运劫案系七皇子指使!证据确凿,人赃并获!”

“砰!”

御案上的茶盏被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溅。

“朕还没死,就有人敢劫朕的军粮?!”帝王怒极反笑,眼底却泛起血丝,“他这是要饿死前线将士,逼朕退位吗!”

太子脸色惨白,踉跄后退两步,几乎站不稳。

李维安更是当场咳出一口鲜血,瘫软在地,被人慌忙抬出殿外。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

崔慎行强自镇定,颤声道:“或……或是江湖匪类妄为,未必真牵涉皇亲……”

话音未落,殿门轰然洞开。

封意羡踏雪而来,玄氅未解,手中拎着一只血淋淋的包袱。

他大步走到殿心,一把甩出那封亲笔信,纸页飘落在玉阶之上,恰好展开于群臣眼前。

“礼部尚书大人,”他声音冷如霜刃,“这‘玄鸦纹’印泥,可是您府上特供工部造办处的独料?据查,本月仅发放三份,一份入库,一份用于太子冠礼文书——另一份,去了哪里?”

崔慎行浑身剧震,嘴唇哆嗦,竟说不出半个字。

满殿文武噤若寒蝉。

有人悄悄挪步远离崔氏党羽,有人低头盯着靴尖,生怕被牵连。

唯有几位老臣望着那封信,眼中闪过痛惜与悲凉——此等谋逆,竟出自帝子之手!

翌日清晨,圣旨颁下:七皇子李昭褫夺爵位,幽禁东宫别院;涉案官员抄家问斩,牵连三族。

漕运总督自缢谢罪,兵部两名郎中下狱待审。

午后,紫宸殿偏阁。

皇帝独召应竹君。

殿内香炉轻袅,银钩垂穗不动。

帝王端坐龙椅,目光深沉地打量着这个瘦弱少年——面色苍白如纸,指尖微颤,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将一场足以倾覆国本的阴谋,在事发前尽数拆解。

良久,他缓缓开口:“你……为何不等事发再揭?若能救下粮船,岂非功劳更大?”

应竹君垂眸,袖中手指轻轻摩挲着玲珑玉佩。

她知道,这一问,是试探,也是最后一次考量。

“回陛下,”她声音清越,却不带一丝波澜,“若等火烧到家门口,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不如让它早早烧尽,灰都不剩。”

皇帝凝视她许久,终是长叹一声:“准了。”

他提笔朱批,一道密令落下:“太子少傅应行之,加钦差副使衔,持节南下巡视水利,遇阻可先斩后奏。”

她叩首谢恩,转身离去。

袍角拂过金砖,步履沉稳,无人看见她袖中玉佩正微微发烫,似有灼热自内渗出。

而在她识海深处,玲珑心窍的【归墟殿】中,那一座横跨虚空的古桥突然剧烈晃动,桥面裂开细纹,仿佛某种沉睡已久的禁忌即将苏醒。

同一时刻,七皇子府密室。

一块黑色晶石悬浮半空,表面浮现出应竹君登舟远去的模糊影像。

忽然——

“轰!”

晶石炸裂,碎片纷飞,映出她回眸一瞬的冷眸,如刀,如渊,如注定降临的天罚。

夜风穿廊,吹熄残烛。

只余一句呢喃,在空荡密室中久久回荡:

“……你不该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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