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唇枪舌剑，三方护笙
宇文耀即将被遣返禁足，沐婉柔回家后声名狼藉的消息，如同蔓延的瘟疫在行宫的女眷区迅速扩散。
沐家暂居的院落，瞬间成了风暴中心，人人自危。
“哎哟喂！
我的柔儿啊！
你的命为何如此苦啊！”
沐家老夫人拍着大腿，坐在厅堂中央，放声大哭。
她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泪如雨下，涕泗横流，尖利的哭声几乎要震破屋顶。
她嘶吼大喊大叫着，“肯定是那个克死亲娘的丧门星！
那个狐媚贱人！
自己没了娘，就见不得别人好！
她克死了亲娘，现在又来害我的柔儿！”
她口中的“丧门星”和“狐媚贱人”，指向再明确不过，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下人们噤若寒蝉，不敢作声，而姨娘和庶女们则面露异色。
二姨娘柳氏用一方手帕掩住嘴角，却掩不住那幸灾乐祸的笑容。
她低声对女儿沐清涟道，“瞧见没？
这就叫报应！
平日里装得像一朵白莲花，背地里却尽干些下流勾当！”
三姨娘周氏与四姨娘李氏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丝快意。
周氏嗤笑，“若是二小姐自己行得正坐得直，谁又能害得了她？”
沐清雪更是毫不掩饰嘲讽，“就是，跑去那么偏僻的地方私会男子，还好意思哭？”
唯有沐清薇，紧紧攥着母亲赵氏的衣袖，面色苍白，担忧的目光不时投向沐云笙的房间。
待见沐云笙安然无恙走出房门，她才默默松了口气。
沐云笙站在廊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厅堂内的闹剧。
沐老夫人的污言秽语如同一盆污水泼向她，她却仿若置身事外，眼神冷冽如冰。
“你看！
你就是这副样子！”
沐老夫人见她出现，怒火更甚，手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就是你这副狐媚子相，勾得四皇子殿下……
不对，肯定是你嫉妒柔儿，设计陷害她！
你这个没人教养的小贱蹄子！
跟你那短命的娘一个德行！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祖母！”
沐云笙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清晰地打断了她的话。
“请您慎言。
无凭无据，污蔑嫡孙女，传出去，损害的可是整个沐家的脸面。
二妹妹与四殿下之事，陛下已有圣断，莫非祖母觉得……
陛下可错了？”
她直接将皇帝抬了出来，堵得沐老夫人一时语塞，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
你竟敢顶撞我？！”
沐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手边的茶盏，朝着沐云笙狠狠砸去！
沐云笙脚步轻挪，正欲避开。
“住手！”
一声冷冽的断喝突然从院门口传来，犹如寒风刺骨。只见顾老夫人在家仆的搀扶下，与顾夫人和顾云曦一左一右的陪同下，气势沉凝走了进来。
顾老夫人虽然年迈，眼神依然锐利如刀，周身散发出一种久经沙场的威严。
顾夫人面容温婉却目光坚定，顾云曦则一脸冰寒，透着锋利的寒意。
“沐老夫人，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顾老夫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
“我顾家的外孙女，何时轮到你来动手打骂？！”
沐老夫人被这气势一震，顿感压迫，却嘴硬反驳。
“我……
我教训我沐家的孙女，关你们顾家什么事？！”
“沐家的孙女？”
顾夫人上前一步，将沐云笙护在身后，语气平和却字字刚硬。
“笙儿身上所流着一半是顾家的血！
更是我先小姑瑜玥唯一的骨血！
谁敢动她一根头发，便是与我顾家为敌！”
顾云曦冷笑一声，语气凛冽，“真是天大的笑话！
自己教出的孙女行为不检，丢了家族的脸面，不反思自己的过错，反倒攀诬我的小表妹？
莫非沐家的家风，便是如此颠倒黑白，欺软怕硬？”
她们三人往那一站，强大的气场瞬间压制了沐老夫人的嚣张气焰，整个院子直接鸦雀无声。
外面的女眷们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窃窃私语，看向沐老夫人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沐老夫人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时，沐春风匆匆赶回，撞见这一幕。
听着外面的议论声，看着院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尤其是顾家婆媳三人护犊子的架势，他只觉得脸上像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火辣辣地疼着！
他多年经营的丞相威严，今日算是彻底丢尽了！
“母亲！
您少说两句！”
沐春风黑着脸，快步上前低声呵斥沐老夫人，随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顾老夫人赔笑道，“顾老夫人、顾夫人请息怒，家母也是心疼孙女，一时情急，口不择言……”
“口不择言？”
沐老夫人见儿子来了，仿佛又有了底气，尤其是看到顾家人，更是想起了当年的“仇怨”，口无遮拦地骂道。
“我怎么口不择言了？
我说错了吗？
顾瑜玥就是个没有福气的短命鬼！
生下个女儿也是个扫把星！
专门来克我们沐家的！
要不是她……”
“沐老夫人！”
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却充满了威压，如同惊雷炸响在院落上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烨王宇文祁烨不知何时已站在院门口，面色沉郁如水，眼神冰冷盯着沐老夫人。
他方才在附近，清晰地听到了沐老夫人对顾瑜玥和沐云笙的辱骂。
他一步步走进院内，目光先落在沐云笙身上，确认她安然无恙后，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随即转向沐老夫人，声音冷若冰霜。
“本王竟不知，沐家老夫人，竟是如此刻薄无知之辈！
顾瑜玥顾大小姐生前温婉贤淑，名满京城，岂容你在此污言秽语诋毁？！
沐大小姐何时成了你口中的‘扫把星’？！”
他每说一句，沐春风的脸色就白一分。
宇文祁烨对顾瑜玥的维护之意，昭然若揭！
宇文祁烨的目光如炬，猛地转向沐春风，“沐相！你就是如此治家的？！
纵容生母辱及已故之人，欺凌嫡女？！
这便是你沐相府的规矩吗？！”
沐春风被质问得冷汗涔涔，心脏狂跳。
他最害怕的，就是宇文祁烨会追查顾瑜玥的死因和嫁入沐家的真相！
他强行压抑下内心的恐慌，躬身道。
“王爷息怒！
是下官治家不严，下官定会严加管束！
母亲年迈糊涂，胡言乱语，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他几乎拖着沐老夫人，连连告罪，狼狈不堪。
沐老夫人也被烨王爷的威势吓得不敢作声，缩在儿子身后，动也不敢动。
这场闹剧，在顾家的强势护犊和烨王爷的雷霆之怒下，戛然而止。
宇文祁烨深深扫了沐云笙一眼，眼神复杂，对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顾家人围着沐云笙，低声安慰。
沐云笙望着外祖母、舅母和表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抬眼，望向沐春风那仓皇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沐春风，你害怕了吗？
别急，这仅仅是个开始。
你欠我母亲的，欠顾家的，我会连本带利，一一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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