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随便买的
庄明月不由分说按住沈清歌的肩,强行将她按倒在柔软的锦被上,又抬手掖了掖被角,语气里藏着几分急恼:“修炼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你急什么?非要硬撑着练灵技?”
沈清歌肩头一僵,戒备地抬眼瞪她,指尖却悄悄触到心口。
冰魄玉正温温贴在皮肤上,里面两本上古书籍安安静静躺着,没有半分异动。
她悬着的心稍稍落地,嘴硬道:“我没练!”
“成成成,你没练。”庄明月翻了个白眼,嘀咕的声音却没压低,“再这么折腾,都快炼回以前那副痴傻模样了!”
话音未落,她手中拧得半干的湿帕子便不由分说拍在沈清歌脸上,带着点凉丝丝的水汽:“醒醒!才刚到练气期就敢碰灵技,你这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不怕走火入魔?”
当初丈夫跟她说“清歌能修炼了”,庄明月只当是玩笑。
这孩子痴傻了十几年,怎么突然就能引气入体了?
可那日在院子里看见她直挺挺晕倒在地,周身萦绕的练气巅峰灵力几乎凝成了红色的雾,她才是又惊又喜,手都忍不住发颤。
沈清歌向来不适应旁人伺候,被帕子贴着脸的瞬间便回过神,赶紧伸手夺过来,胡乱在脸上擦了两把,语气里带了点打趣。
“二叔还真是‘守信’,前头才跟我保证不告诉别人,转头二婶你就全知道了。”
“知道了怎么了?”庄明月瞬间炸了毛,一把抢回帕子狠狠摔进铜盆里,水花溅了一地。
“我是外人吗?当年若不是我这个‘外人’,在奶不够喂子晋的时候,还硬把你抱过来喂两口,你早就在襁褓里活活饿死了!”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沈清歌心上,她猛地愣在原地。
原主的娘亲走得早,留下刚出生的她嗷嗷待哺,是当时自己儿子还在襁褓的庄明月,硬生生断了沈子晋的奶水,先把她喂活的。
想到这里,她紧绷的背脊悄悄软了几分,刚才那点因“秘密被拆穿”的不快,也消散了大半。
她放软了语气:“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爷爷和二叔答应过我,能修炼的事要先保密。”
庄明月正揉着帕子的手顿了顿,抬眼瞥她,眼底带着点“早看透你”的了然。
“你二叔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到几分。你个死丫头,以前连院门都不敢出,一出就惹事惹到人尽皆知,这阵子却能悄无声息溜出去好几天,没点灵力支撑,怎么可能?”
只是她没料到,沈清歌竟这么快就到了练气巅峰。
想她当年也是庄家嫡出的大小姐,从小天赋不算差,修炼了几十年也才是火灵根的练气巅峰,
可这丫头的天赋,竟比一向被捧为“沈家明珠”的沈子珊还要好。
沈清歌不想再争辩保密的事,只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整整三日!”庄明月的语气又沉了下去,带着点后怕,“幸好你柳爷爷刚突破到三品中期丹师,又正好出关,及时给你喂了颗三品清神丹,否则……否则你这次说不定真就成傻子了。”
“你才傻子!”
沈清歌下意识想怼回去,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翻了翻原主的记忆,抛开那些因“痴傻”被欺负的怨怼,沈家上下其实待原主极好。
每次她磕着碰着,用的都是家里最高品阶的丹药,就连天赋最好的大哥沈子礼,上次受伤也只分到一颗一品愈灵丹。
这次她练灵技走火入魔,其实一颗二品初期的丹药就能稳住伤势,可柳爷爷还是给了颗三品清神丹,怕的就是留下后遗症。
太阳穴的钝痛越来越重,沈清歌干脆往枕头上一瘫,学着原主平日里撒娇的模样,拉长了声音喊:“我饿了!要吃甜面,就是你上次煮的,放了红糖的那种!”
在华夏时她就喜欢吃甜面,一点点红糖煮得软糯,长辈说那是“长寿面”,能保平安。她知道,只要自己这么闹,沈家总有人会顺着她。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
庄明月嘴上嫌恶地念叨着,手里却已经拧干了帕子搭在架子上,转身往外走时,脚步都比刚才轻快了些。
明眼人都看出来,她是往厨房去了。
雕花窗棂外漏进半缕晨光,落在沈清歌盖的云锦被上,将绣着的缠枝莲照得软绒绒的。
她刚被庄明月闹得没了睡意,正想蜷回被子里再眯一会儿,门外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沉稳,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促。
“歌儿,你醒了?”
沈清歌动作一顿,无奈地从被子里坐起来。
这是轮着来 “审” 她了?
方才庄明月的帕子还没擦干脸上的水汽,这次进来的竟是爷爷沈凌天。
他身上还穿着深蓝色的朝服,衣摆处绣着的流云纹沾了点晨露的潮气,显然是刚从宫门前回来,连府都没回就直接奔她这儿来了。
他进门时目光先扫过床头的空药碗,又落在沈清歌苍白的脸上,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
“爷爷怎么来了?”
沈清歌想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碗,胳膊刚抬起来就一阵发虚。
走火入魔后灵力耗空,连这点小事都费力气。
她指尖够了两次都没碰到碗,倒是把沈凌天看得急了。
“你这孩子,刚醒着瞎动什么!”
沈凌天大跨一步上前,一把将玻璃杯拿在手里,又转身去桌边倒了温水。
他倒的时候特意把杯子凑到嘴边吹了吹,确认不烫了才递过来,语气里带着点嗔怪。
“可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头还疼不疼?柳丹师说你得再喝三天清灵汤,我让厨房炖着呢,等会儿就给你端来。”
沈清歌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杯壁的温意。
她捧着杯子咕噜噜喝了大半,才摇摇头:“不疼了,就是有点没力气。”
“没力气是轻的!” 沈凌天见她不当回事,顿时急了。
他伸手点了点沈清歌的额头,力道不重,却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也是胡闹!还没突破到淬体期,连灵力根基都没扎稳,怎么就敢去碰灵技?那日若不是柳丹师及时出关,你这条小命……”
说到这里,老人的声音顿了顿,喉结动了动,没再往下说。
但沈清歌能看见他眼底的后怕。
沈凌天抱怨完,目光却突然沉了下来,语气也严肃了几分。
“我观你那日修习的灵技很是古怪,灵力波动又猛又烈,不像是咱们沈家传的,也不是市面上常见的。你老实说,那灵技是从哪里来的?”
沈清歌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
她总不能说灵技是从哪个遗迹翻到的吧,更不能提君辞。
自从知道君辞是当朝国师后,她心里就莫名排斥之前 “我是国师徒弟” 的借口。
当初随口编的谎话,如今倒成了烫手山芋。
她垂着眼,含糊道:“就是……就是上次去坊市的杂货铺,随便买了一本。”
“随便买的?!”
这话刚出口,沈凌天气得差点跳起来。
他一把夺过沈清歌手里的碗,“砰” 地放在床头柜上,水溅出几滴,落在被子上晕开小水渍。
他指着她的鼻子,声音都拔高了:“你知道你是什么天赋吗?短短半个月从不能修炼到练气巅峰,整个大炎朝都找不出第二个!这般好的根骨,岂能任由那些地摊上的残次品灵技毁了根基?!”
沈凌天越说越气,手背都在抖。
他原本还以为,沈清歌是得了国师给的霸道灵技,才会练得走火入魔,心里虽不满君辞 不负责任,却还松了口气。
毕竟国师的东西再烈,也不至于伤了根本。
可现在听沈清歌说灵技是 “随便买的”,他这心瞬间就悬到了嗓子眼。
那些坊市杂货铺里的灵技册子,要么是残缺的,要么是错漏百出的,多少修士因为练了这种残本,要么灵力紊乱,要么直接废了丹田。
沈清歌这丫头,真是拿自己的命当儿戏!
见沈清歌垂着头不说话,沈凌天的气也消了些。
他从怀里摸出一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书信,信封是暗红色的,封蜡上印着一个狰狞的兽头。
那是沈家貔貅的标志,显然是沈凌天以沈家家主的名义给什么人写的信。
“这是什么?”
沈清歌抬头,目光落在信封上。
“我看国师也是不靠谱的,这是九苍学院的推荐信。” 沈凌天拉过她的手,把信硬塞到她掌心,语气又软了下来,带着点期盼,“你大哥大姐子珊,还有你二哥四弟,都在那里修行。你到了那里之后,直接去找你大哥,他会照看着你的。学院里有完整的传承,还有高阶修士指点,总比你自己瞎琢磨强。”
沈清歌捏着那封沉甸甸的信,却直接塞回了他手里:“我不去。”
她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华夏虽灵力匮乏,可她在那里摸索出的修炼心得,讲究 “稳扎稳打、循序渐进”,正好能和上古五灵诀互补。
如今她既有顶级功法,又有天字灵技,根本没必要去学院里按部就班地学。
更何况,学院里还有沈子珊那样的人,去了只会徒增麻烦。
“你说什么?” 沈凌天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清。
他又把信塞到她手里,眉头重新拧了起来。
“歌儿,你别任性。咱们沈家虽然也有自己的底蕴,可那都是爷爷我当年一阶一阶摸索出来的,里面错漏不少,不定不适合你们这些小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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