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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齿轮咬合的夜晚


我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身后巨大的厂房轮廓,像一头沉默的巨兽,蛰伏在深沉的夜幕里。

然后,那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撕裂了寂静。

该死,主变压器短路了。

一股电流声从空气中传来,之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我的脑海里快速闪过几秒钟。

三个小时才能让官方的维修团队到来,工厂就得停工三个小时。

我知道得采取行动,立即。

我抓起自行车,冲向黑暗。

我必须尽快到达仓库。

我的《优化笔记》,我得立即找到。

它隐藏在轴承盒里。

这就像是我的秘密武器,我的万能钥匙。

它们记录了所有紧急情况下的解决方案,所有我一直偷偷记下来的改进,为这种时刻准备的。

然后,敲击声。

三下,停顿,两下。

暗号。

我的团队。

他们会像幽灵一样出现。

我知道他们会来,我知道他们都会来,现在。

车库的门开了,三名钳工,两个焊工。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写满了严肃和决心,他们的手上有厚厚的茧,眼神坚定。

苏婉卿来了,她一路跑过来,头发上结着冰霜。

她也带来了重新绘制的图纸。

她比任何人都提前做好了准备。

“赵卫东,高压侧!”

“李伟东,检查二次电路!”

“苏婉卿,粉笔!给菜鸟们演示一下逻辑!”

我指挥着眼前混乱的场面,感觉就像是一个交响乐团的指挥。

我的声音在黑夜中平静而清晰,我知道他们在信任我。

我知道他们会做到。

然后,电工找到了问题,这是倒相二次接地。

我在他旁边,就像重温了那天我在我的笔记上所做的一样。

一个场景在我的脑海中闪回:我在我的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个故障,用铅笔勾勒出细节,对这个问题的描述和修复,一切都详细地记录在案。

我感到一阵满意的欣慰,即使在我自己写的东西面前。

修复完毕,电力的恢复,没有欢呼,只有无声的理解。我们完成了。

厂长来了,他的目光在黑暗中扫视。

他的脸上同时闪过解脱和怀疑。

他穿着干净的衬衫,在肮脏的我们面前显得格格不入。

他问那些官员:“谁授权的?”“程序在哪里?”他们犹豫不决。

厂长挥手让他们闭嘴,然后对我说:“小林,好好干。”

他的语气很难理解。

一种警告,一种赞赏?

在那个时刻,我明白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清晨,当太阳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疲惫的脸上,赵卫东走过来,递给我一件礼物。

一个手工制作的继电器模型,做工粗糙,焊点弯曲,但细节令人印象深刻。

“ZG102”被刻在上面。

我们之间的一个秘密。

我抬头看到了苏婉卿,她站在不远处,仿佛在等着我。

“他们不再需要我站在前面了。”我说。

她回答说:“但你需要站在他们看得见的地方。”

我们现在在一起。

我和我的团队。

回去的路上,我感受着新的一天。

但厂长脸上的表情,还有他的话,不断地在我脑海里回荡。

我们违反了规则,让上层看起来很糟糕。

他们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他们会反击。

三天后,工厂突然发布了一份通知:全厂将要进行……

刺耳的尖啸划破凌晨两点的死寂,像一把生锈的刀子狠狠捅进了工厂的心脏。

我猛地停住脚步,心脏骤然抽紧。

这不是普通的拉闸警报,这声音来自厂区的主变电所,凄厉、短促,带着一股烧焦后的绝望。

下一秒,我眼前的一切,连同身后那头名为厂房的巨兽,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全厂停电!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随即又被一股冰冷的理智强行压下。

周三凌晨,主变电所短路,这个时间点,这个故障,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灾难。

值班室那帮老油条,除了会打着手电筒骂娘,连高压柜的门朝哪边开都不一定记得。

果不其然,远处传来几声零星的叫喊,杂乱无章,充满了惊慌。

厂部那栋小楼的窗户里,有手电光在疯狂晃动,像没头的苍蝇。

我几乎能想象到厂长抓起那部红色电话,对着省局的接线员咆哮的模样。

但没用,最近的抢修队,就算把车开出飞机的速度,也得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

等他们到,高炉里的铁水早就凝成一坨几十吨重的铁疙瘩,整条生产线都得报废!

损失何止百万!

不能等!

我转身,逆着那些慌乱跑出来的人群,冲向黑暗。

脚下的路我闭着眼睛都能走。

记忆像一张自动展开的地图,精准地引导着我。

我没有回家,而是蹬上停在车棚里那辆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二八大杠,发疯似的冲向二号库房。

“哐当!”我一脚踹开库房那扇吱呀作响的铁皮门,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冰冷味道。

我没开手电,摸着黑,熟练地绕过一堆堆码放的备件,直奔最里面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废弃的立式车床,车床底下,藏着一个标有“乌拉尔重型机床厂”俄文的轴承木盒。

我掀开满是油污的盒盖,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本用牛皮纸包裹,边角已经磨得发亮的笔记。

《优化笔记》。

这是我两年来,利用所有业余时间,将整个红星机械厂的电力、设备、工艺流程全部拆解、优化后写下的心血。

它记录了每一处设计的缺陷,每一条线路的隐患,以及……每一种致命故障的最优解。

我用嘴咬着从兜里掏出的火柴,划亮一根,凑到笔记前。

颤抖的火光中,我迅速翻到“主变电所故障预案”那一页。

对照着刚才那一瞬间的异常声响和停电特征,我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一行字上——“T  —  3型互感器二次侧接地反向虚接,高概率导致瞬时短路,特征:单声爆鸣,全域断电。”

就是它!

我合上笔记,塞进怀里,那冰冷的纸张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胸口发热。

这一夜,我等了太久了。

我刚冲出库房,一阵极有节奏的敲击声就从旁边的主供水管上传来。

“咚、咚、咚……咚、咚。”

三长两短。

是我们的暗号。

我的心头一热,知道他们来了。

这不仅仅是应急联络信号,更是一种无声的誓言,是我们这群不甘被时代锈蚀的螺丝钉之间,最坚实的默契。

不到十分钟,黑暗中,几条黑影已经在我面前集结。

为首的正是赵卫东,厂里最好的钳工,他身后跟着三个钳工、两个焊工,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帆布工具包,里面装的不是厂里发的标准工具,而是我们自己打磨改造的“家伙事”。

他们不是接到任何命令来的,仅仅是看到了停电,听到了我们约定的集结号。

“林哥,什么情况?”赵卫东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

“主变短路,跟我走。”我言简意赅。

就在我们准备出发时,又一个踉跄的身影从夜色中跑来,手里抱着一大卷图纸。

“等……等等我!”

是苏晚晴。

我们厂唯一一个科班出身的大学生技术员,也是唯一一个愿意陪着我这个“野路子”胡闹的“正规军”。

她的呼吸急促,额前的发梢上甚至凝结了一层细密的白霜,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意外。

她扬了扬手里的图纸,喘着气说:“我怕你们看不懂厂里那套老掉牙的配电图,这是我根据你的笔记,连夜重新画的拓扑图,逻辑更清晰。”

我看着她冻得通红的鼻尖和那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碰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接过那叠尚有余温的图纸,只说了一个字:“走!”

变电所门口已经乱成一锅粥。

值班长和几个干部拿着手电筒,对着一排排冰冷的配电柜束手无策,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完蛋了”“这下捅破天了”。

看到我们这群提着自制工具的工人,一个干部立马就想上来呵斥:“你们干什么?这里是重地,谁让你们……”

我根本没理他,目光如炬,直接下令:“老赵,带人排查高压侧绝缘子,检查有无放电痕迹!李卫东,你负责低压柜二次回路,重点排查互感器!晚晴,地上画图,用粉笔把模拟路径画出来,给新人做逻辑排除!”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锤子,瞬间镇住了场面。

赵卫东他们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分头行动,动作娴熟得如同演练了千百遍。

那个干部被我无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混乱的现场,因为我们的介入,瞬间建立起一种高效而紧张的秩序。

手电的光柱在复杂的线路和设备间快速移动、交错,不再是无头苍蝇般的乱晃,而是变成了精准锁敌的战术光束。

“林师傅!”一个跟着李卫东的老电工突然失声喊道,“互感器!互感器的二次侧接地,接反了!”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手电光猛地打在那个小小的接线端子上。

果然!

一根本该接在保护接地端子上的线,被错误地接到了工作接地端子上!

这个细节极其隐蔽,非专业人员根本无法发现,但这正是我昨夜还在笔记里反复推演过的典型致命错误!

“快!调整接线!”我沉声喝道。

工具碰撞声,螺丝旋紧声,在寂静的变电所里清脆作响。

几分钟后,一切就位。

“所有人后退!”我站到总闸前,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将闸刀合上。

“滋——”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仪表盘上的指针开始颤抖,然后,像是从漫长的昏迷中苏醒,稳稳地向上回升。

灯,没有立刻亮起,但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成了。

那一刻,没有人欢呼,没有人庆祝。

我们只是在昏暗中,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种“本该如此”的笃定和默契。

我们,又赢了一次。

几分钟后,厂区由远及近,一盏盏灯光接连亮起,最终汇成一片璀璨的光海。

巨大的厂房重新发出低沉的轰鸣,那头沉睡的巨兽,被我们从死亡线上硬生生拽了回来。

厂长带着一大帮干部气喘吁吁地赶到时,看到的就是我们这群浑身油污的工人,默默收拾着工具的场景。

“电……恢复了?”他满脸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值班长结结巴巴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当听到是几个普通工人,在没有任何指令的情况下,不到四十分钟就完成了抢修时,厂长的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复杂的叹息。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支无需命令就能自行集结、精准作战的队伍,对一个习惯了发号施令的管理者来说,究竟是财富,还是……隐患?

临走前,他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林,好好干。”

那语气,复杂到了极点,像是一种警告,又像是一种认可。

天边泛起鱼肚白,大家收拾好工具,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就像我们来时一样。

赵卫东忽然叫住我,从他的工具包最底层,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铁盒。

打开来,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用废弃铜丝和螺丝,手工绕制而成的微型继电器模型,做得异常精巧。

在模型的黄铜底座上,刻着三个字母和数字——ZG102。

“林哥,”老赵咧开嘴,露出憨厚的笑,“大伙儿凑了点料做的,送你。这玩意儿,只有你配得上。”

我接过那个沉甸甸的模型,指尖触到上面粗糙却坚固的焊点,仿佛摸到了某种正在我们手中悄然成型、坚不可摧的秩序。

回望着晨曦中轮廓愈发清晰的厂房,我对身边的苏晚晴轻声说:“他们,已经不需要我再站在最前面了。”

她轻轻点头,晨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

“但你得一直走在他们看得见的地方。”

远处,第一缕阳光正挣扎着爬上锻压车间的巨大烟囱,将一抹金色投射在这片刚刚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土地上。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但我心里却清楚,今夜的黑暗被我们点亮了,可另一种更深沉的黑暗,或许才刚刚开始。

我们这次未经授权的“胜利”,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虽然拯救了工厂,却也打破了这里几十年来雷打不动的规矩和权力平衡。

厂长那复杂的眼神,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不会无动于衷的。

果然,这种平静只维持了短短两天。

第三天,厂部那栋小楼里,突然下发了一纸盖着鲜红印章的通知。

那份通知如同一道惊雷,在全厂范围内,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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