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长嫂与恶狼
夜色浓重。
别院内室，那张雕工繁复的红木拔步床像一只蛰伏在阴影里的巨兽，张开了大口。
陆修言抱着林渺走到了床边。他把她放在床上，动作很轻，像是在安放一件易碎的瓷器。
海棠红的旗袍铺散在深色的床单上，红得刺眼，红得像血。
林渺缩了一下身子，想往床角躲。
“别躲。”
陆修言按住了她的脚踝。他的手掌滚烫，透过薄薄的丝袜烫得林渺一哆嗦。
“陆修言……”林渺的声音在发抖，她不再叫那个虚假的称呼，而是直呼那个让她恐惧的名字，“我累了。求你……让我睡吧。”
“睡？”
陆修言笑了笑，对于这个直呼其名的称呼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悦耳的音乐。
终于不用演了。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没有行礼，怎么能睡？”
“行礼？”林渺愣住了，脸色煞白，“行什么礼？”
“我们……不，我和你哥哥已经成亲了……”
“那是陆修明。”陆修言淡淡地打断了她，“那是给活人看的。我们之间，还没拜过天地呢。”
他转身走到旁边的多宝格前，那里放着一个黑漆描金的匣子。
他打开匣子，从里面拿出了两样东西——两条红色的缎带。
很长，很宽，是上好的江南丝绸，光泽流转，上面用金线绣着极其复杂的云纹。
林渺看着那两条红绸，一种本能的恐惧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不是喜绸，那种暗红的色泽，那种古怪的纹路……更像是庙里用来捆绑神像，或者是……
“这是什么？”林渺向后缩，直到背脊抵上了冰冷的雕花床围。
“红线。”陆修言拿着缎带，一步步走过来，“月老牵的红线太细了，容易断。”
他走到床边，单膝跪在床沿上，床垫陷下去一块。
“我这个，结实。”他把缎带在手里缠了一圈，试了试韧性，“不断。”
“你要干什么？！”
林渺终于反应过来了，猛地抬起脚想要把他踹下去：“陆修言！你别发疯！你拿这种东西想干什么？！”
“别动。”
陆修言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那是绝对的力量压制。
他把她的腿压下去，将她死死地压。
“放开我！救命！来人啊！”林渺开始尖叫，疯狂地挣扎，指甲抓挠着他的手臂，在他那件白毛衣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叫吧。”
陆修言不为所动，任由她抓、任由她打，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纵容的笑意。
“这院子封死了，除了我也没人听得见。林渺……”他看着身下的人，眼神狂热。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我要把你绑起来。像祭品一样……绑起来。”
他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
强行拉过头顶。
那里，是拔步床粗壮的床柱。
“不……不要……”林渺拼命地缩手，“我是人！我不是牲口！你不能这么绑着我！”
“你是我的命。”
陆修言低声说着。
一圈。
两圈。
林渺挣扎着，缎带勒进了...
“别乱动。”陆修言皱眉，“勒坏了我会心疼。”
(.......)
林渺看着那个结，瞳孔骤然收缩。她在一本古书上见过这个结，那是……
“同心结？”她颤抖着问。
“还要更特殊一点。”
(.................)
陆修言看着自己的杰作：红色的旗袍，红色的缎带，雪白的肌肤，还有那个把她牢牢钉在床上的绳结。
他满意地叹了口气。“真美。”
他伸出手“嫂嫂，你知道这个结，叫什么吗？”
林渺摇着头，眼泪流进鬓发里。
“这是‘阴阳同心结’。”陆修言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前清的时候，大户人家若是有少爷没成亲就死了，家里人就会给他配一门冥婚。下葬的时候，就要用这种结，把那个活人新娘的手，和死人的棺材绑在一起。”
他俯下身，看着林渺恐惧到极点的眼睛：“寓意……永不分离。”
林渺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陪葬。
冥婚。
他把她当成了陪葬品。
“你疯了……”林渺上下牙齿都在打颤，“我是活人……我还活着……”
“我知道。”陆修言吻了吻她的嘴唇，温热的，活的，“所以，我才要绑住你。”
他伸手解开了自己衬衫的领扣，一颗，两颗，露出了修长的脖颈，还有那个在皮肉下剧烈跳动的喉结。
“林渺。以前，我只能在阴影里看着你，看着你对他笑，看着你叫他的名字。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我也要用这种绳子把你绑在我的尸体旁边。”
他的眼神迷离，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病态：“这样，到了黄泉路上，你就跑不掉了。你就只能看着我，只能陪着我。”
“你变态！！”林渺尖叫，“你这是诅咒！你这是在诅咒我们！”
“是祝福。”陆修言纠正道。
他爬上床，身体悬在她的上方，没有压下去，却遮住了所有的光。
“嫂嫂，我查过了。”
他的手指勾起那条红色的缎带，轻轻一拉。
“这样系着，就算是到了阎王爷那里，也解不开。生同衾……”他指了指身下的床，“……死同穴。”他指了指那个绳结。
“现在……”他低下头，目光像火一样烧遍了她的全身，“你是我的了。你和我的罪孽，连在一起了。怕吗？”
林渺看着他。那个眼神不是在求欢，而是在进行一场仪式，一场把两个灵魂强行缝合在一起的仪式。
“怕……”林渺哭着说，“我很怕……”
“怕也没用。”
陆修言笑了，笑得温柔又绝望。“忍着。这辈子，你都得这么忍着。”
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带着一种要将她拆吃入腹的凶狠。
与此同时，他的手伸向了那件海棠红旗袍的盘扣。
“刺啦——”
那是布料碎裂的声音，也是林渺的世界彻底崩塌的声音。
在这个充满了红色的、像棺材一样的婚床上，她终于成了他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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