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努力安慰
“霍长舟，你今天有点奇怪。”
陆舒窈第二遍说出了这句话。
“不过我觉得好像不是因为我，可以告诉我你怎么了吗？”
霍长舟蓦然问道：“舒窈，当初你发现你真正的妹妹流落在外，家里那个不是你真的妹妹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顺着霍长舟的话，陆舒窈回忆了一下当初自己的心情，好一会儿才道：“总结一下，应该是愤怒吧。”
“愤怒？”
陆舒窈点了点头。
她当然会为了这件事而感到愤怒，那是她嫡亲的妹妹，如果她在府里长大，哪怕没有父母的爱，她至少会衣食无忧，她会有姐姐，会有祖母，会有家人爱护她。
“我自然是愤怒的。”
“我愤怒于命运的不公平，让菁菁流落在外，陆蓁蓁鸠占鹊巢，愤怒于杨苏英明明知道那个孩子可能不是她的，却因为她的喜好就把别人的感觉置之度外。”
“甚至于，我也愤怒于我自己。”
那本书，是陆舒窈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她知道自己已经改变了书中的剧情，已经改变了命运，但是午夜梦回之时，陆舒窈忍不住会去回想，如果她没有这么重视陆蓁蓁，没有这般重视陆菁菁，不提前去察觉周慎远的问题，她还是现在的陆舒窈吗？
她会不会因为忘记注意那些小小的细节，就成了书中的陆舒窈，最终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舒窈？”
霍长舟伸手握住陆舒窈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很冷，连忙把她双手纳入自己的掌心。
“舒窈，你怎么了？”
陆舒窈摇了摇头：“就是想起当初的事情，心情还是容易波动，很难做到心如止水。”
陆舒窈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就这么把手放在霍长舟掌心里，感受着他掌心的粗糙和比她的手温暖不少的温度，然后轻声问道：“霍长舟，你怎么突然会问我这个？是和你父母有关吗？”
问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陆舒窈都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了。
实在是陆舒窈想不明白霍长舟身上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问自己这个问题了，总不能是霍长舟也蹦出来个妹妹吧？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先秦王和宜兰公主出事的时候，霍长舟才几个月大，怎么可能会蹦出来个妹妹。
然而陆舒窈不知道的是，妹妹确实蹦不出来，但是哥哥可以蹦出来。
“就是发现，我的父亲和母亲也隐瞒了一些事情。”
陆舒窈歪了歪头。
“不是我向着他们说话啊，就……以你家的情况来看，他们应该不能说隐瞒了一些事情，而是根本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你吧？”
陆舒窈的话并没有让霍长舟的心情变得更好一些。
“看来是我猜错了方向，那——霍长舟，我不想猜了，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霍长舟抬头看向陆舒窈，没有再继续卖关子下去。
“在我出生之前，我的父母还生下了一个孩子，然后他们隐瞒了他的存在，并把他送去了南越地区，直到前几天，他才找到我，告诉我他是我的哥哥。”
陆舒窈抽出自己的手，用自己小巧的手抓住霍长舟比她快大上一倍的手掌，试图把他的手包裹在自己两手之间，当然，她不可能成功。
不过霍长舟却一下子被陆舒窈的动作安慰到了。
“难怪你的心情不好，如果是我的话，我听了也会觉得很难受。”
毫无疑问的是，面对皇室的猜忌，面对段氏有可能采取的行动，先秦王霍远山并不是毫无安排，霍长舟能平安长大，他们还能藏下一个孩子让他能够同霍长舟相认，这都是他们安排的后手。
这些安排，霍长舟却不知道。
所以霍长舟此刻大抵是又生气又难受，生气同样都是他们的孩子，为什么他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难受的是他明明生气了，但是生气的对象却早就不能给到他一个回答。
陆舒窈放开霍长舟的手，然后向前扑过去，扑进霍长舟的怀里，她觉得现在的霍长舟需要一个有温度的拥抱。
“不过我觉得你可以生气的，那个人是你的哥哥是吗？他其实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但是到今天才过来和你相认？”
“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当一个大度的弟弟，他是哥哥，他才应该包容你。”
不知道为什么，霍长舟突然被陆舒窈这两句话逗乐了。
“那我应该跟他无理取闹？”
陆舒窈放开霍长舟，不过还是趴在他身上：“为什么不能无理取闹？而且你本来就有理啊，是十八年哎，他如今都能来雍都见你，以前肯定也能过来，他为什么不能早点见到你，早点告诉你真相，早点让你避开那些祸事？”
说到这里，陆舒窈真真切切的心疼起来了，如果按照她做梦的那本书的剧情的话，霍长舟再过大半年就会死在边疆，根本没有什么霍家后人再冒出来推翻这个段氏王朝，霍长舟死的好像毫无价值，只是让段家的阴谋成功了而已。
越想越难受，陆舒窈嘴里的话也就不那么客气了。
“我在想，他现在才突然出现，一定是看到你在查陷害你父母的阴谋查出结果了，已经有所行动了，所以才来找你的，怎么，他之前是觉得你会被皇室蛊惑，成为皇室的走狗吗？”
霍长舟瞧着陆舒窈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过去和她贴了贴。
霍长舟的下巴处有一些短短的胡茬，手摸上去的时候并不觉得刺人，可陆舒窈脸上的皮肤很嫩，这么被霍长舟碰了一下，就觉得有些扎，连忙伸手把他推开。
“喂，霍长舟，我明明是在为你生气。”
“所以我才很开心，你因为我的事情感到难过和生气，我舍不得你生气和难过，可是我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开心。”
陆舒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皱了皱鼻子：“傻不傻啊，你。”
“不傻。”
陆舒窈见霍长舟的心情没那么低落了，这才追着问他：“好了，该你满足我的好奇心了，你的哥哥叫什么啊？这些年他都生活在哪儿？他怎么就突然找你了？他只是单纯想跟你相认还是要做什么啊？还有你怎么就确定他一定是你哥哥了，他长的和你像吗？”
陆舒窈觉得自己脑袋里面有着无数的疑问，现在非常迫切的需要霍长舟来给自己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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