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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闯祸(下)


晚膳之前,左赞松解了绳索,将江随和沈辞北放了下来。

俩人撅着两腚,一扭一拐地走进了偏厅,而后默默地站在边上,看着一桌人的脸色行事。

江淮远在汴京的时日里,随遇和江随都是在府上用过晚膳后,再由朱岁朝驾着马车,将母子俩送回明渠的二进院里。

流萤待客向来亲和,她温婉地道:

“江随被逼着逃学,本就无故受牵连,站在那里作甚,过来和姨母一起用膳。”

“谢姨母垂怜。”

江随撅着两腚走到了长条凳前,坐法娴熟地将臀部悬空地腾了出去,安安分分地等着开饭。

随遇秉持着“礼尚往来”的传统,招呼了沈辞北说:

“辞北该罚的也罚了,知错能改就好,快过来坐下。”

“让他站着。”

流萤抢在沈辞北站出来前,勒令他退了回去。

“将他从梧桐树上放下来,已经是轻饶了他,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用膳,谁也别理他。”

一桌人纷纷动筷。

江随在外疯玩了半日,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他囫囵地吞下了一口米饭,就见沈迦南当着众人的面放下了碗筷。

沈淮序关切地道:“怎么不吃了?”

“恕迦南不孝,不能陪爹爹用膳。”

沈迦南从圆杌上起身,迈着小碎步地走到了沈辞北身边,用着稚嫩软糯的嗓音道:

“我和大哥是连枝树,是同根生,《诗经》云:常棣之华,鄂不韡韡,死丧之威,兄弟孔怀,说的就是危难之际手足相依的深情。”

“如今大哥闯下了祸事,不得用膳,我又岂能坐在一边饱食,只同甘不共苦呢?”

这话说得沈辞北眼里漫上了水光,就连江随听了,都恨不能将吞下去的米饭给吐出来。

沈淮序饿谁都行,就是不能饿他的闺女。

“难为你小小年纪就这般明事理,还不带着你哥坐过来用膳?”

“谢爹爹成全。”

沈迦南坐回到圆杌上,一巴掌拍掉了沈辞北拿筷子的手,而后示意他一起望向了流萤,非得得到她的允许后才能动筷。

他们就算承了爹爹的情,也不能驳了娘亲的脸面。

流萤见沈淮序发了话,再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吩咐了一句:

“明日起,辞北跟着我学规矩,迦南随着夫君出去见见世面。”

“听娘的。”

兄妹俩齐声应得那叫一个爽快。

夏夜闷热,凉风稍稍止息,黏腻的汗水便涔涔地渗了出来。

流萤用汗巾抹去了沈迦南背上的汗水,听着她在睡梦里不满地嘟囔着“娘亲~”,尾音娇憨地往上翘,经不住说了沈淮序道:

“别弄她了,让她好好睡。”

“闺女又软又糯,就是招人疼。”

沈淮序光着膀子靠在床架上,不再戳着沈迦南肉嘟嘟的脸颊,他拿起床边的蒲扇,一下下地给她扇起了凉风。

流萤见沈辞北趴在床榻上睡了过去,不时地拿手指戳着腚上的伤口。

她拿起烧伤膏,一点点地涂抹在那泛红的创伤上。

沈淮序调侃了她说:

“白日里执意要惩治他的人是你,入夜了偷偷给他抹药的人还是你,心软成这样,还故意冲他摆什么冷脸?”

“夫君如此得闲,怎不将帷帐放下来?”

“床上哪有蚊虫?”

“没有么?”

流萤娇俏地冲他扬起了笑意,“那我怎么听到嗡嗡嗡的飞鸣声,总在耳边绕个不停。”

她在说他聒噪。

沈淮序长手一捞就将流萤扯到了怀里,被她生硬地往外推了出去。

“在上药呢,不然辞北夜里不安分,准将伤口挠出血来。”

“他这是自作自受。”

沈淮序听着院落里声声绵长的蝉鸣,心绪渐沉地道:

“皇上在秘信里先后两次提起了回京述职一事,等他第三次开口,就是旨意传达到岭南的时候。”

“会是何时?”

流萤顿住了手上的动作,一头墨发柔顺地垂落在细腰上,满眼忧切地朝他望了过来。

“年节之前,皇上应该会让我回京和母亲团聚。”

“这次返京,以后还会不会回岭南?”

“不会。”

流萤忽而不作声了。

南下八年,眼看着田地里种满了占城稻,仓廪丰实,明渠码头汇聚了四海的船舶,商贸鼎盛,突然说走就走,她整个人一下空落落的。

“倘若能偏安一隅,就这么长久地在岭南呆下去,我也知足了。”

“怎么,当年做诰命夫人的野心哪去了?”

“我有了软肋。”

流萤看向了呼呼大睡的兄妹俩,“如今最大的奢望,就是他们能顺遂安康地长大便好。”

汴京是龙潭虎穴,稍微行差踏错一步,便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她至今都没办法忘记,他当年被群臣弹劾贬谪离京的样子。

“我向皇上举荐了魏平生接任岭南知州一职,郑钧就任州府通判,对其履行监察之责。”

“皇上会允么?”

“定然会允。”

沈淮序之所以前两次没应承回京,就是在和庆元帝来回拉扯。

只有庆元帝恩准了他的奏请,他才会应召回去。

“整个岭南都是我的亲信,其中就包括了南郡大军,朝廷那些旧党要想对付我,都得掂量一下手头的实力够不够格,你跟着我怕甚?”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蛮横冲锋,撞得头破血流的纨绔了。

流萤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半晌后回道,“我随夫君一道回去。”

书院放了旬假。

江随和沈辞北难得休憩,就被逼着学规矩,一起带到了田里忙活。

去往桂州县郡的马车上,他们端坐身姿地坐在长凳上,一路上不敢松懈分毫。

待到马车停靠在小道上,俩人掀帘而出,没有了流萤在后面盯着,他们撒欢地冲向了金灿灿的稻田,在田垄上追逐疯跑。

随遇追下了马车,大声招呼了俩人回来。

沈辞北玩闹地将折下来的稻禾插进了江随的后襟里,被江随以牙还牙地反插了回去。

随遇快步走过去,朝着俩人各扇打了一下,拔了他们后襟上的稻禾,训了声道:

“知道什么时候要在头上插稻禾么?卖身葬父!”

俩人听了这话,一下就老实了。

流萤去到田地里察看稻禾抽穗的长势,出其不意地考校了他们的学问。

“单穗的占城稻禾,授以本地的糯禾花粉,会结出什么品种的水稻?”

江随和沈辞北双双睁圆了眼,那眼神澄澈得一个比一个更无辜。

流萤对付起他们的不学无术,顽劣成性来,有的是手段:

“回去翻农学典籍,找不出个所以然来,晚膳都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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