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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谁才是真正的疫鬼


晨雾未散,杭州城东的青石官道上,蹄声如雷,踏碎薄霭。

三百铁甲列阵于城门外,黑云压城。

领将披玄铁重铠,腰间虎符在初阳下泛着冷光,正是兵部巡查使名义下的“钦命”之人。

他策马向前,声如洪钟:“奉旨巡查赈灾钱粮,令开仓验粮、移交防疫司权柄!”

吴六带着几名衙役守在吊桥前,额角青筋暴起:“调军无令,违律当斩!你们连通关文牒都没有,也敢自称朝廷命官?”

话音未落,一骑突进,枪杆横扫,吴六被重重砸倒在地,口角溢血。

“我们是为圣上清查贪腐,尔等阻挠,便是同罪!”那将领冷笑一声,挥手令军士上前搭梯攀墙,“若不开门,便以叛逆论处!”

消息如风般传回府衙。

柳元景正在案前翻阅疫区图录,听闻此事,猛然起身,茶盏摔碎于地。

他双目赤红,拍案怒喝:“无调令擅调边军,形同谋逆!这是要逼着江南流血啊!”

可当他转身欲冲出门外时,却见廊下一人缓步而来。

是应行之。

素白衣袍,身形瘦削,走得很慢,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时间的裂隙之上。

他面色苍白如纸,唇无血色,唯有那双眼睛,清澈得骇人,像是能照进人心最幽暗的角落。

“他们……可敢进城?”他问,声音轻得像一片叶落水面。

阿箬从檐角跃下,单膝跪地,低语:“不敢贸然攻城。但已在十里外设卡三处,截断北线粮道,南驿驿站已被控制,百姓已开始抢购存粮。”

应竹君轻轻点头,指尖抚过腰间玉佩边缘,触感微凉。

她闭了闭眼。

玲珑心窍中,药王殿灵雾缭绕,断疫草根系仍在缓缓脉动,昨夜那一场加速炼药,几乎抽空她的精气。

而归墟殿内,那块幽蓝晶石已悄然转动,似有低语回响——“杀劫将至,执剑者当现。”

她睁开眼,眸光骤冷。

“备轿,去监牢。”

半个时辰后,死囚牢最深处。

程知远蜷缩在稻草堆里,昔日风光无限的盐运使,如今衣衫褴褛,须发凌乱,眼神涣散如死灰。

听见脚步声,他缓缓抬头,看见来人,喉头一滚,竟想笑:“呵……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躲到最后。”

应竹君没说话,径直走到铁栏前,蹲下身,与他对视。

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瞳孔里的倒影。

“你说你贪墨是为了养兵安民。”她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得不像审讯,倒像叙旧,“可我问你——镇波营三千私兵,为何从未出现在任何一个疫村?反而每一次谣言四起、民心将溃之时,都有你的旧部在暗中煽动流言?”

程知远瞳孔猛地一缩。

她从袖中抽出一本泛黄账册,封面写着《盐引出入实录》,却是云娘拼死送出的副本。

一页页翻开,密密麻麻的记录背后,藏着无数笔流向不明的银两,以及数十个与军械交易相关的暗号。

“你在帮人制造混乱。”她声音依旧很轻,“不是为了维稳,而是为了让这乱局持续下去。因为有人需要一个‘失控的江南’,好名正言顺地接管权力。”

程知远剧烈颤抖起来,牙齿打颤:“你……你不懂!七皇子说……只要拖住你一个月,御史台就会弹劾你专权枉法,圣上自会派大军接管……我只是想保住官位……保住这条命……”

“所以你就任由百姓饿死病死?”她忽然逼近,目光如刀,“你可知昨日临安县死了多少人?三十七具尸首堆在义庄门口,孩子抱着母亲的尸体哭了一整夜。而你,在这里想着怎么保全自己?”

程知远张了张嘴,终是颓然垂首,肩膀塌陷下去,像一座崩塌的山。

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

“你错了。”她说,“你以为乱世需铁血,可真正的秩序,从来生于民心。你怕的是流民作乱,可你不知道,当百姓连活路都被堵死时,最先变成鬼的,从来不是饥民,而是你们这些坐在高堂之上、饮血啖骨的人。”

顿了顿,她转身欲走。

身后传来嘶哑的呼喊:“你要杀我吗?”

她脚步微顿。

没有回头。

“我会保你性命。”她说,“因为你还有用。”

走出牢狱那一刻,天光破云。

她仰头望了一眼苍穹,心中已有决断。

韩十三迎上来,低声问:“是否召甲卫出战?演武场已备好机关弩阵。”

她摇头:“还不必。”

她抬手,将一枚青铜令符递给阿箬:“传令夜蝉所有暗桩,即刻布网,我要知道敌军每一寸移动、每一个传信飞鸽的轨迹。”

又对吴六道:“联络各乡里正,今日起,每日午时开仓放粥,不得拒一人。”

最后,她看向柳元景。

那位翰林学士站在台阶之下,神色复杂,却在她注视中缓缓躬身:“您若下令,我愿联名上书——”

她微微颔首,未语。

但所有人都明白,风暴将至。

夜幕降临前,杭州城看似平静。

可谁都知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然打响。

杭州府衙正厅,烛火通明。

应竹君踏入大堂时,众官员已列席而立。

空气凝滞如铅,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盐运使程知远伏罪在即,外有敌军压境,内有权臣掣肘,谁都知道——今夜,必有一场风暴。

她缓步登上主位,未坐,只是轻轻将玉佩按在案上。

那枚古朴的青玉仿佛有了生命,微不可察地泛起一丝温润光晕。

玲珑心窍中,归墟殿幽蓝晶石缓缓旋转,药王殿灵雾翻涌,似在回应主人决意。

“诸位。”她的声音不高,却如寒泉滴石,清冽入骨,“兵部巡查使无令调军,封锁粮道、胁迫开仓,此非巡察,乃是劫持江南命脉。”

厅中一片死寂。有人低头避视,有人额角渗汗。

柳元景突然出列,官袍凛然一振,跪地叩首:“下官翰林学士柳元景,愿联名上书,弹劾兵部非法调军,僭越皇权!请朝廷彻查幕后主使,还江南清明!”

此言如惊雷炸响。

几名原本犹豫的地方官员面露动容,彼此交换眼神。

应竹君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柳元景身上。

她没有立刻扶他起身,而是静静道:“你可知此举一旦传回京中,便是与中枢为敌?”

“我知。”柳元景抬头,眼中竟有泪光,“可若连一个读书人都不敢说真话,这天下还有何正义可言?百姓等不起,我也……不能再闭眼了。”

她终于伸手,将他扶起。

那一瞬,厅内气氛悄然转变。

数名低阶属官相继出列,低声附议。

虽未成气候,却已显人心向背。

议事刚毕,檐外风声骤紧。

阿箬自夜色中翻窗而入,黑衣沾露,神色凝重。

“找到了。”她递上一封密信,纸页泛黄,边角焦灼,显是经火速传递而来,“樵夫模样的兄弟混入敌营三日,昨夜亲眼所见——营地深处设有隐帐,每日有医师进出,携药箱十余,所取药丸形制、颜色,皆与赈灾‘断疫散’一致。”

应竹君接过药样比对,指尖微颤。

不是巧合。

那些药丸表面覆蜡,内里却含一种极难察觉的神经毒素——腐心引。

服用后七日内无异状,唯在特定药引激发下才会暴发,症状与瘟疫无异,足以造成大规模恐慌。

她眸光骤冷,唇间吐出一字:“嫁祸。”

他们不仅要夺权,更要让她成为“以假药害民”的罪臣,借民愤铲除异己,再以平乱之名接管江南。

一步杀局,环环相扣。

“归墟殿,开启血脉共鸣·全域感知。”

心中默念指令刹那,胸前玉佩猛然一震,绿光自心口蔓延而出,如藤蔓缠绕经脉。

刹那间,她五感被无限拉长——百里之内草木呼吸、药性流转,尽数映照于识海之中。

药王殿内,灵田狂飙生长,断疫草根系交织成网,药香弥漫如雾。

所有储备药丸瞬间完成充能,效力提升三倍不止。

“传令下去。”她起身,语速如刀锋劈落,“全城施药提速,今夜必须覆盖二十村落!每一户、每一人,不得遗漏!”

韩十三抱拳领命:“是否甲卫随行护送?”

“不必。”她摇头,眸光深不见底,“你带三十精锐,换流民衣衫,携带麻痹草混入敌营。目标:水源井、炊灶区。动作要快,不留痕迹。我要他们醒不了,但死不了。”

韩十三一怔,随即明白——她要的是瓦解,而非血战。

子时三刻,敌营。

篝火渐熄,守哨士兵困倦交加。

一道黑影悄然潜入水渠上游,将粉末倾入蓄水池。

片刻后,溪流无声染浊。

起初无人察觉。直到三更天,营中忽起骚动。

一名士兵刚饮完水,双腿突软,扑倒在地,四肢抽搐却无痛呼;另一人啃着干粮,咀嚼到一半忽然僵住,瘫卧不起。

短短半个时辰,数百人相继倒地,肢体麻木,意识清醒却无法动弹。

混乱迅速蔓延。

将领怒吼调医,却发现随军医师早已失踪——正是夜蝉动的手脚。

与此同时,杭州城内鼓声齐鸣。

各坊里正依令开仓放粥,百姓排成长龙。

更有青壮自发组织巡逻队,手持火把巡守粮仓与药房,高喊:“保药者生,毁药者死!”

城楼之上,应竹君独立风中。

青衣猎猎,身形单薄如纸,却仿佛撑起了整座城池的脊梁。

她望着远处敌营灯火零落、人影奔逃,嘴角浮现出一丝极淡的冷笑。

“你们以为疫鬼是病,是死人……”她轻声道,声音随风飘散,却字字如钉,“可真正的疫鬼,是那些把人命当筹码的活人。”

话音未落,北方夜空划过一道银光。

蹄声破空而来,一骑如电驰至城下。

来者身披九王府玄纹重铠,手中金令高举,声震四野:

“奉九王爷令!江南一切事务,由钦差副使应行之全权处置!违令者,视同抗旨!”

全场肃然。

应竹君缓步走下城楼,接过金令。

金纹在月光下流转,映出熟悉的笔迹——那是封意羡亲笔所书,力透纸背。

她握紧金令,望向京城方向,唇角微扬。

“封意羡……这场棋,我开始收子了。”

风拂过残夜,东方天际微白。

翌日清晨,杭州城门大开。

她未依惯例召见地方官绅,亦未设仪仗,只带韩十三与小满,步行而出,直向北村而去。

晨雾仍笼田野,泥径湿滑。

沿途所见,屋舍残破,枯井旁堆着未焚尽的草席,几只瘦犬在尸骨堆中翻找食物。

一名老妇抱着孩童蜷缩墙角,孩子脸上布满暗斑,呼吸微弱。

应竹君脚步未停,却在路过时,将一枚温热的药囊轻轻放在门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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