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长嫂与饿狼①④
他要去锁院门。
林渺盯着那把黄铜钥匙，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断了。
那是唯一的出口。
一旦落锁，她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任他宰割。
“别想……”
林渺喃喃了一句。
下一秒。
她猛地推开身边的椅子，发疯一样冲向了侧门
“跑？”
身后传来陆修言的一声轻笑。
他没追。
他就站在原地，把玩着那把钥匙，听着踩在木地板上慌乱的脚步声。
“跑吧。”
“我看你能跑到哪去。”
……
林渺冲出了屋子，冷风夹着雨丝扑面而来。
她顾不上冷，提着裙摆，跌跌撞撞地冲向院门口的那扇月亮门。
只要出了这扇门。
外面就是陆家的大路。有巡逻队，有下人，或许还能碰到父亲派来的人。
近了。
那扇朱红色的门就在眼前，虚掩着。林渺眼中迸发出一丝希冀。
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门环。
“开门！”她用力一拉，门开了。
然而。
门外没有自由，两堵黑色的“墙”，死死地挡住了去路。是两个身穿军装、面无表情的侍卫。
他们背着长枪，像两尊门神一样杵在那里。
“让开！”林渺大喊。“我是大少奶奶！我要出去！”
侍卫纹丝不动，眼皮都没抬一下。
“少奶奶，请回。”其中一个开口，声音冷硬得像石头。
“让开！我要见督军！我要见我父亲！”
林渺想要硬闯，她侧过身，试图从两人中间的缝隙钻过去。
“砰！”
一声闷响。
一只冰冷的枪托，毫不留情地横了过来，重重地撞在林渺的肩膀上。
“唔！”
剧痛袭来。
林渺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撞得向后飞去，跌坐在泥水里。
“少奶奶。”侍卫收回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二少爷有令。”
“这扇门，只进，不出。”
二少爷。
他们叫他二少爷。
林渺捂着肩膀，绝望地看着这两个人。原来，这院子里的人，早就换了。
全是他的狗。
“哒、哒、哒。”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不紧不慢。
陆修言撑着一把黑伞，走了过来，他走到林渺身边，停下。
但他没有扶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走到那扇朱红色的月亮门前。
抬手，“咣当。”两扇大门重重地合上。
插上门栓。
然后，他拿出了那把沉甸甸的黄铜钥匙，插入锁孔。
“咔哒——”这声落锁的声音，在雨夜里格外清晰。
陆修言拔出钥匙，他转过身，看着瘫坐在泥水里的林渺。
“看。”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门锁了。”
“现在，这世上没人能救你了。”
……
他把林渺抱回了屋里。
林渺没有挣扎，肩膀肿了，心也死了。
陆修言把她放在太师椅上，他没有急着说话，而是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根红绳。
很鲜艳的红，像血，又像喜庆的红绸。
他坐在林渺对面，慢条斯理地将那把黄铜钥匙，穿进了红绳里。
林渺看着那把钥匙。
刚才月色有些黑，她没看清。现在在灯光下，看到了。
那把黄铜钥匙的齿缝里，不仅有铜锈，还有血。
暗红色的，半干的血迹。粘在上面，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这是什么？”林渺的声音在抖。
“血。”陆修言回答得很坦诚。他用指腹抹了一下那血迹，然后在指尖捻开。
“刚才回来的路上，有个不长眼的下人，想偷偷跑出去送信。”
他看着林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说是想去林家报信。”
“我嫌他跑得太慢了。”
“所以，我就用这把钥匙……”他做了一个插入喉咙的动作。
“……帮他永远闭了嘴。”
林渺捂住嘴，差点吐出来。
杀人。
他又杀人了。
就为了堵住她的嘴，为了防止任何消息传出去。
“过来。”
陆修言拎着那串红绳，朝她招手。
林渺不动。
陆修言也没恼，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开红绳。
“抬头。”林渺被迫抬起头。
那把带着血、带着人命的黄铜钥匙，就在她眼前晃荡。
“你要干什么……”
“送你个礼物。”陆修言笑着。
将红绳套过了她的头顶，冰冷的钥匙滑落。
最后。贴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正好落在锁骨窝里。
冰冷。
粘腻。
那还没干透的血迹，蹭在了她的皮肤上。
“真好看。”陆修言痴迷地看着那抹血色，衬着她苍白的肌肤。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把钥匙，也抚摸着她的皮肤。
“嫂嫂。”他在她耳边低语。“闻到了吗？”
“这上面，有所有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的人的味道。”
“那个下人的，三婶婆的……以后，还会有更多。”
林渺浑身僵硬，眼泪无声地滑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我们要在一起啊。”陆修言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眼神疯狂而偏执。
“你是干净的，我是脏的。”
“这不公平。”
“现在好了。”他指了指那把带血的钥匙。“它是你的了。”
“你戴着它，你也脏了。”他低下头，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渺渺。”
“从此以后。”
“你和我的罪孽，连在一起了。”
“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就算是下地狱……”
“你也得陪着我，一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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